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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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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潛力

耍流氓到底不是一個長輩該做的,兀言昊下不去手,他本意也只是想逼著這兩個不爭氣的東西好好練功,可沒想男的蒸不爛煮不熟,女的也油不進鹽不進,兩個都任性到了極點。

他被這樣忤逆,必定臉上無光,可要是真的厚顏無恥地向後輩行兇,他的臉就更加沒處擱了。

可恨是懷裏的小丫頭還在朝他擠眼睛。

不看她那雙眼睛,這張臉其實是很稚氣的,可是畫龍須點睛,一個人究竟如何,要看的還是眼睛。小丫頭眨眼的時候很嫵媚,眼仁裏包藏著旋渦,似乎要將人吞進去。而翹起的嘴角看在他眼裏,又是一番滋味了。

他的手慢慢松下來,可是她卻沒有立即閃身離開,她還在看,將他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末了,她終於再說了一句令人噴血的話。

“餵,你要是再年輕個一二十歲,我就從了你,反正你長得也還可以,不丟我的臉。”

兀言昊繃緊了臉,予聆也繃緊了臉。

予聆沒等兀言昊答話便將這不知死活的妞搶過來,他的血蹭在她身上,濡濕地一片,可是他卻什麽也顧不上,他對她說:“不許看他,不許說他好看,他一個老伯再好看也就只有皮囊,看我,我從裏到外都好看!”他還特意整理了一下飄得岔起的頭發,目光灼然。

衛嫤白了他一眼,心裏想,都快成血人了,好看才怪!誰要在這個時候吃血鴨!

“小子,你還打不打?是自己上,還是跟她一起上?”兀言昊被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地說成是“老人家”“老伯”“老不死”“老妖怪”……反正事事離不開個“老”字。

他現在就想再補給予聆兩耳光,以證明自己“寶刀未老”。

予聆很狼狽,身上長長短短、深深淺淺的劍傷起碼三四十道。小腿上那幾道還整整齊齊一排著,外頭的褲管就成了血淋淋的布條。冷風從甬道裏吹來,托著那些布條劈哩啪啦地舞啊舞,看起來整個人都要散架了。

他托著衛嫤的手肘,衛嫤就卡著他的腰,他的腿一直在發抖,可是還硬撐著。之前那是因為犯倔,現在卻是不想在自己女人面前丟臉。當然,還有一點他不能忘了,兀言昊這老不死的長得“還可以”。武功也高,看起來也不蠢,很容易討女人喜歡。他不能讓衛嫤動了諸如“年紀大一點也沒關系反正臉長得還可以,脾氣壞一點也沒關系反正臉長得還可以”的奇怪念頭。

“當然是我自己上,男人打架怎麽能連累女人!”予聆哆嗦著上前一步,努力擺脫衛嫤的爪子,卻冷不丁被衛嫤拍了一下。衛嫤擡手箍緊了他的脖子。將他挽了回去。

“還打?還沒打夠?你們打架也不問問理由麽?餵,那個……老伯!你為什麽非要我們去練那個雙修不可?別人都說人是年紀越大越慈祥,你怎麽就反其道而行啊?你逼著我們練功,然後打敗你,然後呢?你想讓我們幹什麽?帶著這些人繼續呆在地底下做鼠輩,還是帶他們重返人間。過些普通人的生活,又或者是,跑去做你一直做不了的事。比如說,殺掉那只狗皇帝?你什麽也不說,叫我怎麽幫你?你難道就沒想過,如果我們有朝一日雙修成功,武功高過你之後就更不聽你的話了。那你要怎麽辦?跪下來求我們?還是用某種蠱或者毒來控制我們?咳,其實我沒告訴你。不管是蠱還是毒,我們都有人會解……”

衛嫤說完,突然停下,沖著門口叫了一聲:“前美男!”

齊思南沒料到這姓衛的姑奶奶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叫自己那丟人的綽號,一時間那半邊沒爛的臉就紅了個徹底,高嘯更是用一種看天外飛仙的表情瞪著他,來來回回地掃。他除了身高還有點接近“美男”這個標準,別的地方真的是……齊思南兇巴巴地瞪了高嘯一眼,氣呼呼地推開擋在面前的城民,慢慢地走了過去。

“衛姑娘,你叫我?”他真不想說這句話,前美男這個稱呼裏,含著血含著淚,正是他久久不愈的傷口,而衛嫤最愛做的事,就是在這傷口上灑鹽,還灑得興高采烈。

“哦,沒什麽,給你介紹個老美男,要不你們聊聊,沒準能聊得來,因為是一代人嘛。”衛嫤在兀言昊看向齊思南的當兒推著予聆走開了,進了人群還開始揪著身邊的人要金創藥。地下城的城民們都怕了她,見她伸手,能拿的都拿出來了,可是除了夜明珠就是夜明珠,就是沒有金創藥這種東西。

“上次為了救人,金創藥都用完了,我們只有這些……”言下之意就是,大家窮得只剩夜明珠。

“呃……你們還真是大方。”衛嫤將夜明珠揣進懷裏,看了冷葉一眼,後者立即攤了攤手,他們連幹糧都沒有準備,遑論是金創藥,害人的蠱毒就不少,不過這裏人都是行家,拿出來也沒什麽用。

予聆低聲道:“這點傷不算什麽。”他痛得直咬牙,卻還在逞能。在中原待了十三年,什麽壞習慣沒有,中原男人在女人面前逞能的毛病就得了徹底,開口閉口我沒事,就跟簫琰一模一樣。衛嫤的腳步停了一下,順手就將他將扔柴禾似地砸在了地上。冷硬精礪的地面磨痛了某人屁股上的傷處,逞能的笨蛋終於嗷嗷嗷地亂叫起來。“衛嫤,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聲音振聾發聵。

“你說你沒事,我就當你沒事一樣地對待嘍。”衛嫤拍了拍手,叉腰看著他,見他還不服氣,便狠狠地踹了他一腳,予聆這一跤跌得狼狽,又一次屁股向後,落在了簫琰身邊。兩人十分生疏地對望了一眼,又扭開頭去。良久,簫琰才從懷裏摸出一支小瓶,遞到了予聆面前……

予聆依舊頂著那點骨氣不松,咬牙切齒地說著:“我說了我沒事。斷頭也不過是碗大的疤,怕什麽。”

簫琰盯著他,見他始終不低頭,便默默地將小瓷瓶又收回去,還輕輕地拍了拍領口。予聆扭轉頭,像看怪物似地看著他:“姓簫的,依照你謙讓的美德,你不應該表達表達自己的誠意?你還真就這麽收回去了?”

簫琰漠然地看著衛嫤蕭索的背影,冷冰冰地道:“我讓你,只是為了嫤兒高興。我心裏其實恨不得你早死了好,這樣不見了倒幹凈。”他沒有開玩笑意思,頂著眾人好奇的目光。他也是這麽說。

予聆順著他的目光去看衛嫤,恰好看見衛嫤指著這邊說話:“……老伯,你要是真想做我相公,就只能排第三了,不過還得問問我家的大相公!”她的手點著簫琰。予聆一個機靈。推著簫琰挪了個位,衛嫤卻瞪了他一眼,也跟著動了動手指,還是指著簫琰沒動。

“為什麽你是大我是小?這不公平!”予聆怒。

“你不是小……是二……”簫琰幽幽地說著,眼睛也不瞧起他一下。

予聆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他賭氣地伸出手。一直伸到了簫琰面前:“拿來!我現在很痛,都快痛暈了!”簫琰沒動,他卻氣不過。趁著自己還有點力氣翻身撲向簫琰,將那支小瓷瓶從人家懷裏挖出來。

冷葉等人極少能有機會看到予聆吃癟,沒想到這個目空一切的家夥如今卻栽在了性情溫順的簫琰手裏,一時間全都憋不住笑起來。可是碧水塢的村民們越笑,地下城的城民們就越怒。因為他不管予聆公子是小還是二,他們的大宮主到最後都要變成“三兒”。

兀言昊寒著臉。他一年到頭難得發幾次脾氣,這下好,全都累積發洩在了衛嫤頭上,齊思南站在他面前,有種寒霜降的感覺,他有些局促地摸摸身邊那塊被衛嫤劈壞的冰柱:“久聞浮屠宮宮主大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這只是客套話,他不說這個,就根本找不出話來說。他沒想到自己能得有幸與南禹段氏的師承門派同處一座地下迷宮這麽多年,更沒想到他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見。

一切都因為衛嫤。

這真是尷尬至極的相遇。要是早幾年見面,他們一定會打起來,誰都知道南禹巫族與浮屠宮那是天大的對頭,浮屠宮執掌著段氏武學,從來以強者尊位,不信神不信魔,特別是這一任的宮主繼位之後,矛盾就愈加不可調和,有傳言說是浮屠宮宮主兀言昊把持不住本心迷戀上了上一任鳳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不知道你們南禹那些破爛事,現在大家都站在這兒,我就將事情都跟你們說說清楚。簡單一句話說來,就是‘鳳點頭’被我弄斷了,現在前美男和他的族人也都回不了巫族,只能跟著我混,我打算帶著他們進扶城,你們要不要一起?”她拍了拍手,說得真的是簡潔無比。

地下城的城民們面面相覷,年紀稍長的人已經按捺不住地伸手,指向了齊思南立足的地方:“他……他們可是巫族!我們怎麽可能與他們一起?大宮主,你說句話!”

衛嫤沒理他們,繼續道:“你逼得我和予聆練武功,無非是想讓我們變得足夠強大以後,能帶著他們回到地面上過普通人的生活,你欠他們一個承諾。不錯,武功高強,確實能保他們一時周全,但是你別忘了,你的同門還在外邊守著你們,你一出現,就是死路一條,遑論是他們!”

“你是怎麽知道的?”兀言昊深深吸了一口氣,竭力使自己平靜。

“我猜的。”衛嫤將手指比在身後,向予聆晃了晃。能得出這個結論,予聆有大部分的功勞。予聆曾經得到過一塊金色令牌,能調動一部分神秘人,予聆便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發現了馮喜才手中的核心勢力來自於何處。兀言昊對織雲皇後有非分之想,等於侮辱鳳主,已為浮屠宮所不容。兀言昊也知道這一點,才遁入地下城,茍且偷生。並不是他反抗不了,而是他不忍心。正因予聆所說,當今聖上是織雲皇後的親生骨肉。

“碧水塢村民不下百人,我地下城中城民亦愈數百,這麽多人,你要怎麽帶他們一起進扶城?”他平靜下來,看向衛嫤的眼神總算沒有了輕視。

“很簡單,漕運,走水路。人們只會在意岸上多出來的人,對於那些運送糧草進了城又出門的人並不會查得太嚴,如是沒有把握,我又怎麽會隨便答應你們?”衛嫤掐了掐手指。唯今之際,最首要的任務就是與梅家聯系上,她現在帶著人直接去靈州也不是不可能,但她必須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身份,而執管漕運生意的梅家恰好是個突破口。

PS: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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